明信片
一张又一张的数过那些照片,因为太过熟悉而不必张开眼,也能 看见每一张照片上的小细节、想起每一个被固定在照片中的时刻里的每一个心情。 青春、无忧、美丽的近乎神圣地感动,被绝望的怪兽一点一滴慢慢吃掉,从生活中排泄 出去,消失成虚无再也找不回来。 他想问题并不是那串忘了带出去的钥匙,而是不管再怎麽拍门,门内也不再有人会笑着 呼应他的声音,带上那一串钥匙和促狭的笑容,打开家门、打开一道光。 没有办法、不管怎麽样,都没有办法了。 心里空了一大块,他模糊想起一些什麽,一些他出了社会以後再也没接触过的深奥理论 :马克思、费尔巴哈、恩格斯和黑格尔、涂尔g又和谁打了什麽架、韦伯又是怎麽和柏 林大学的学生们演讲了些什麽东西,而书房里总是只亮起一盏灯光。 分手吧── 他侧过头,诚恳地、平静的、柔和的看着他说着。 那时候他只隐约的想起了七年之痒这个名词,然後很想笑。 没有三流、四流电视剧里面轰轰烈烈的第五者cHa入、也没有革命般壮烈地家庭一哭 二闹三上吊的感情撕裂和抉择。 就只是时间到了。 一点点的细水终於到了它乾涸的这一天。